第十九章

鐘氏眉眼含笑，待到秦裳略微停了嘴，方才拉了秦裳的手，走到水盆前，示意秦裳將手洗幹凈，而後道，

“王爺待你到底如何？”

秦裳正在拿巾帕擦手，聞言手上停了動作，略微想了想，道，

“王爺說了，刑部現在的證據，足以證明我們定國公府乃是為人利用，他娶我，大概也就是為了讓天下人明白，如今皇上是一點也不懷疑他了。至於他對我……”

秦裳忽然想起來那盅魚湯，她喝到最後，確實連一根魚刺都沒有，但是又想起來，昨夜她留他過夜，他還是轉身走了。看來他對自己終究是沒有男女之意的。

“王爺對我，應該沒有男女之情，但是他為人雖然冷清，偶爾也算體貼，對我不好不壞吧，反正不如兄長待我那般好。”

秦裳回答的篤定並且不見半分難過，鐘氏不禁皺起了眉頭，男女婚嫁，相互之間卻無半點男女之情，若是沒有他人介入還好，否則一旦有任何一人有了心儀之人，這兩人怕是再難走下去了。

“裳兒。你呢。你覺得王爺他為人怎麽樣？”

鐘氏想著，女兒奉皇命完婚，或許從來未曾想過，若是沒有那道聖旨，她眼裏的三殿下到底是個什麽模樣。

這滿皇都的貴女嬌娘，誰提起來三殿下不紅著一張臉。自己女兒若是抽出身來看三殿下，大抵也不會無動於衷吧。

秦裳仰著頭想了想，認真道，“王爺他應當是全京城最俊俏的郎君了。”

鐘氏沒有言語，她在等自己女兒繼續往下說。秦裳頓了頓，卻是不再多說一個字。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，還自顧自的搖了搖頭。

“你再想想，他和，他和陸檀比，你覺得哪個更好？”鐘氏把陸檀推出來，只想著能夠讓秦裳把杜玄章往陸檀同等的身份上想。

“陸檀和王爺？”

秦裳仔細想了想，陸檀對她，從來都是溫和有禮，不管她提出任何要求，陸檀都會盡量滿足，唯一一件讓她傷心的事便是和她退了婚。但這件事，乃是聖旨所授，他們陸家陸崇明老爺子官居宰輔，怎麽可能對聖旨有所違逆。這件事，她雖傷心，但卻可以理解。

至於杜玄章，他卻會拒絕她留宿的請求。會奪走她的話本。更多的時候是秦裳在看杜玄章的臉色。想到這裏，秦裳不禁咬了咬唇，道，

“若是可以選，我自然是想要嫁給陸檀的。”

少女言語無忌，一張臉上不見半分遺憾，好像對這木已成舟的婚事早就心如死灰。

秦文甫看著杜玄章不便喜怒的臉色，不禁悄悄擦了一把汗。

他都說了，王爺若有事找裳兒，派個下人過去將人請來便是。可這王爺不知道怎麽想的，偏偏要自己來尋人。

鐘氏慣來妥帖，怎麽今日這般議論王爺，倒是連門也不曾關。眼下王爺忽然頓了腳步，他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進退了。

馬上便是三月，春意早已爬滿庭院，可是這小廂房的門前，卻好似忽然下了一場雪，連風都讓人覺得冷嗖嗖的。

秦裳忍不住打了個噴嚏，而後輕聲問鐘氏，“阿娘覺得冷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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